《兔子暴力》重点不是讲犯罪 片中母女关系更像恋人
2021年08月18日 16:03 来源:新京报

  《兔子暴力》重点不是讲犯罪,片中母女关系更像恋人丨揭秘

  由李玉、方励监制,申瑜执导,万茜、李庚希领衔主演的电影《兔子暴力》于8月14日全国公映。作为一部青春女性题材电影,影片的故事围绕万茜李庚希这对情感“错位”的母女展开,探讨了原生家庭与青少年保护等现实议题。

  “一个缺爱的女孩为了捍卫失而复得的感情,陷入一种执念”,这是当初这个故事打动导演申瑜的点。影片以一起犯罪事件开场,但故事的焦点并没有呈现母女二人如何去犯罪,而是将最终的落点放在母女二人的情感上。新京报专访导演申瑜,她表示,或许在叙事上,影片没有形成一个完美闭环,但用导演申瑜的话来说,她是把剧作结构上的工整,让步给了情感。而对于片中母女关系的设定,导演坦言是完全按照《巴黎圣母院》里的卡西莫多跟埃斯梅拉达写的,就像恋人一样。

  故事讲母女情感纠葛不是讲犯罪

  2016年,申瑜凭借剧本《兔子暴力》在首届“青葱计划”中脱颖而出,成为五强学员。申瑜回忆,当时的剧本要用画面来形容,就是一筐花花草草,还没有被修剪、整理,“可能第一部电影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,灵感太多了,然后拼命往里放,哪个都不忍心舍弃掉”。

  作为“青葱计划”导师的李玉,之前也执导过《红颜》《观音山》《二次曝光》等女性题材作品,《兔子暴力》的剧本给她的感觉很特别,有一种野蛮生长的力量感,便承担了该片的监制工作。不过在申瑜看来,李玉导演在整个项目的运作过程中,更多的是像一个“心理治疗师”,会不停地引导她,说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,在聊天的过程中,创作思路就比较确定了,原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。之后的几年,就是申瑜和编剧对剧本的修剪整理和筛选的过程。

  影片采用了一种倒叙的叙事结构,开场便交代了一起绑架杀人案,然后故事转到曲婷(万茜 饰)和水青(李庚希 饰)母女二人的情感纠葛上,按照正常叙事逻辑,结尾会再回到开场的绑架杀人案,形成一个叙事闭环。但电影并没有按套路来,结束得有些突然。

  申瑜解释说,有个成语叫戛然而止,这部电影其实就想要这样的感觉,没有想把它做得太工整,而是把剧作结构上的工整,让步给了情感,“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一个结果,不是说我们拍摄素材不够了,剪成这样的,完全不是,是做了一个选择跟判断。”最初,这个故事最打动申瑜的点在于,一个缺爱的女孩为了捍卫失而复得的感情,陷入一种执念。她觉得这个东西挺迷人的。

  所以,这个故事不是在讲一对母女如何去犯罪,或者怎么去侦破一起案件的来龙去脉,它其实就是讲两个人的一个情感故事,最后落点还是在母女俩的情感上。如果形成一个叙事闭环的话,它其实又回到了一个事件本身。

  母女关系倒置更像一种恋人关系

  片中万茜和李庚希饰演的母女,关系有些倒置,李庚希饰演的女儿更像母亲,而万茜饰演的母亲更像女儿。申瑜说,片中母女关系的倒置,其实是有设定的。可能过去影视作品中有一些比较套路化的处理方式,但是生活中也有这样比较独特的关系模式。

  因为万茜饰演的曲婷很年轻就生下了李庚希饰演的水青,完全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妈妈,她选择离开家乡,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生活的可能性。所以,对曲婷来说,突然出生的女儿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,她根本就没有做好成长的准备,在她生下水青那一年,她在心理上就停止生长了,宁愿把自己固守在一个孩子的状态中。导演申瑜生活中也有朋友是这种性格,从她们身上找到了一些灵感和感觉。

  而李庚希饰演的水青,因为从小缺少关爱,在这种状态下就会逼着她去成长,尤其是母爱来之不易,所以她会更主动地维护她,有种不愿意放手的执念。两人的关系中,女儿更主动一点,妈妈会更被动一些。

  甚至有几场戏,母女关系更像是恋人关系,两人就像在谈恋爱。申瑜坦言,其实剧作中就做了这样一个设定,“我们当时完全是按《巴黎圣母院》里边的卡西莫多跟埃斯梅拉达写的,写她们两个的时候就是这么去设计的。其实很像,如果曲婷不是落难回到了攀枝花,水青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近她,就是因为她落难了,她才有保护她的可能性。”

  隧道两场哭戏都是即兴表演

  申瑜说,拍摄时基本都采用了长镜头,最短的镜头拍下来都有6分钟,所以演员的一些台词、状态有很多即兴的东西。演员在表演时,就像打乒乓球,有来有回,彼此之间会给予反馈,引起情感共振,申瑜觉得这种即兴的东西特别有意思。

  在隧道那场戏中,在看到曲婷和水青的“表白”后,在一旁的金熙(柴烨 饰)哭了。其实这场戏,导演没有设定金熙这个角色有哭的情绪。后来导演跟她聊才发现,在那一瞬间角色和演员已经完全重叠了,金熙也是被父母抛弃在攀枝花,一个人面对生活,她在那一刻是很羡慕曲婷和水青母女的,流泪是不由自主的,到底是演员柴烨的哭,还是角色金熙的哭,是很难分辨的,这些表演就是即兴的。

  包括李庚希饰演的水青在隧道里喊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”,喊完之后眼里噙着泪,又欣喜,又胆怯,又雀跃的那种很微妙的情绪,其实都是即兴来的。“你要表现出流下后悔的眼泪,导演完全不可能去跟演员聊这些东西,只能让演员去理解角色,其实这对母女是很悲剧的角色,作为演员对这个角色有悲悯之心,如果这个通道开了以后,很多东西其实就是自然而然的。”

  攀枝花高中生青春荷尔蒙气息太强

  将故事发生地放在四川攀枝花,是在剧本定稿前就决定了。申瑜说,因为剧本不可能是凭空长出来的,它一定是在某个场景中才有意思,差不多剧本有一个雏形之后,团队就在想这个故事是在哪个城市发生的,就想到了攀枝花。

  团队前后去了两次攀枝花,第一次是看这个亚热带城市适不适合,第二次是剧本采风,找当地的高中生去聊。因为故事都是有地域性的,如果在攀枝花拍,去找上海或北京的高中生聊,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,所以剧组找了攀枝花当地的高中生聊了很多,片中很多小细节都是他们分享的,包括一起排舞发生了一点小矛盾,都是他们的亲身经历。

  去学校采风时,申瑜和编剧邱玉洁印象特别深刻,可能是离开校园时间太长了,那种蓬勃的青春荷尔蒙气息冲击太强烈了,两个成年人进到校园里面,都觉得很难为情。当时,一群高中生正在操场排舞,申瑜就拿着相机拍,有个男孩一开始在那跳舞,然后一瞬间位移到申瑜后面,说你们在拍什么,申瑜说明来意后,那个男孩说,我们学校有个艺术节你们不知道吗?申瑜以为是一个什么世界性的艺术节,还掏出手机查了下日历,因为有些国际节日日历上会有标注的。申瑜觉得这些小孩太可爱了,他们可能刚进校两三个月,大家一起为了排练这个事情,投入自己的情感,所以在这次采风以后,这些小的细节,申瑜和编剧都写进剧本中。

  片中出现的高中生,基本都是找的攀枝花当地的高一、高二的学生,其中白浩文这个角色原剧本中是没有的,因为采风过程中,当时有个小孩跟别人不太一样,街舞跳得满地乱飞,特别有意思,申瑜就把他写进去了,名字都用了人家的,只不过把姓换了一下。

  青涩的女儿保护迷人危险的母亲

  就像青芒果颜色的定义

  影片拍摄前,美术指导张杰涛和导演商量,如何为影片的风格定调,是现实主义,还是带有一些神秘主义?如果从0-10,数字越大,现实主义风格越强烈,那么《兔子暴力》的风格区间是多少?最后导演和美术指导选的区间大概是7-8,离纯现实主义其实还是有一点距离。美术指导张杰涛就希望,能够有一些比较强烈的色彩定义人物的属性,区分人物的气质,或者是在视觉上给出更多的暗示。

  亚热带水果生产基地攀枝花特产青芒果,在去外景考察的时候,张杰涛说,女儿水青的“青”不就是芒果的青皮吗,青涩,但又保护着里面的黄色果肉。而用黄色来定义母亲曲婷也很合适,因为黄色有多义性,有温暖的,也有警示的作用,其实就像曲婷一样,又迷人又浪漫又危险。片中,万茜饰演的曲婷有一身黄色裙子。拍摄前,导演还担心有些人不能驾驭黄色衣服,问万茜能不能穿,万茜说,没问题。当她穿着黄色衣服,驾驶着一辆黄色的车,翩翩而来,明亮惹眼而又暗藏危险。

  新京报资深记者 滕朝

编辑:李奥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