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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文琼北 春水一脉
2024年03月08日 12:00 来源:海南日报
海口市琼山区云龙镇的三十六曲溪。本报记者李天平摄
海口市琼山区云龙镇的三十六曲溪。本报记者李天平摄

  ■ 本报记者 梁君穷

  春天,正是走出去的日子。南国的春来得早,虽偶有春寒料峭,但也挡不住渴望春风拂面的心。

  春风与江,中国人总能把这两个意象联系在一起,我们熟知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”,也能脱口而出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“春来江水绿如蓝”。《论语》亦有语:“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这是孔子弟子曾皙的志向,暮春时节,到沂水里游泳,在舞雩台上吹风,然后唱着歌回家。

  趁春风,溯一段江水,看两岸青翠,方能不负这美丽春光。南渡江是海南最大的母亲河,南渡江两岸荟萃众多历史人文景点,不正是人们踏青春游的一个好去处吗?

  生活 一处冷泉几行屋

  从海口出发,驱车沿环岛高速东线南行,过南渡江桥后下高速向东走,顺着一江春水,寻一个古村,看一处冷泉。

  未见泉水,已见不少车辆停在村道两旁,未听水声,却闻许多游客欢笑之声。村边有两株古榕树,为树下的人遮盖出一方清凉的天地。古榕下,古旧的石板围成水池,水池旁,汩汩的泉水从火山岩石缝中涌出。

  这里便是海口市琼山区旧州镇雅蔡古村的雅蔡冷泉。《民国琼山志》载:“雅蔡井,在县南九十里,分外内二井,一汲食,一洗物。其泉流不竭,引出灌田数百亩,兼资水之种水菜。”

  如今依然可见这内外井的区分,内井与外井之间有一道石桥相隔,石桥上设石板隔开,内水溢满了就流到外水井,外水井再溢出来流向田野。

  一脉泉水,被古人设计得合理精巧,沿用数百年,每块石板上的印记,都是生活的艺术痕迹。

  一代一代人,为营造着自己理想中的居所而努力。距雅蔡冷泉不远处的侯家大院也体现了这一点。侯家大院也称“宣德第”,在旧州镇包道村,是一处占地近10亩的古院落。

  初到侯家大院,一位老者在榕树下乘凉,上前攀谈,无奈他只会当地方言,依然可听出是侯家后人。他热情邀请我们参观祖宅,言色之间颇为自豪。

  是呀,他有自豪的理由,鳞次相挨的房屋、精致华丽的雕花、高起的门槛,无不在诉说着宣德第当年的华丽与繁盛。

  虽然院落深深,但走在其中,并不觉得闷,不时有清风扑面,原来每一座小院落之间都留在直巷,同一小院落的正屋在一直线上,并且前后开门,个别正屋的后墙还建成空花墙,利于通风透气。

  虽然没有专业人士的眼光,但见其屋脊雕龙、屏风雕花、屋桅勾角,无不体现精雕细琢之匠心,也能感受到其较高的民居建筑艺术水准。如前堂斗拱上雕的凤凰、喜鹊,屏风上雕的各种花、果、牛、鸟图案,做工之精致,令人叹为观止。

  一座大院几代辉煌,数百年间,侯家人闯荡四方,赚得家产,终于营造成这一处华丽的居所,使我们在今日得以窥见他们当年的生活理想。

  远行 千年渡口千年愁

  生活理想并不能轻易实现,走四方,讨生活,是特定时代的世间常态。而一个古渡口,就见证着多少人间别离悲喜。

  出了侯家大院,沿南渡江右岸向北走,不到半小时,便来到了旧州古渡口。

  说是渡口,但站在岸边高台上向远处望去,只见江面开阔,水势浩大,江中的沙洲上长着几株树木和一片青草,只有三两“钓鱼佬”不知在江边端坐了多久。若不是还有一段石板路通向江边,谁能将这里与渡口联系在一起呢?

  饶是如此,路过的村民介绍,过去这里水运繁忙,南来北往的人员货物都在这里中转,附近的村子也因此得名埠头村。

  如今,早已看不到往日舟楫往来的热闹情景,但岸边还有间小庙,俗话说“行船过水三分险”,想来岸边建起的这座庙宇,寄托了人们祈求远行一路平安的美好心愿。

  在古庙附近,还有一块立于清末的石碑。碑上内容是官府的一个公告,禁止村民再因争抢生意而斗殴争执。可以想象,在南渡江上架起大桥之前,这里水运繁忙,许多村民都来此以挑货谋生,所以才会因相互争抢生意产生了矛盾争执。

  人员往来交汇之处总容易发展为城市,在旧州古渡口北边几百米,一座古老的“城市”静静沉睡。

  一道绵贯的红色土坡,高约两米,坡上已覆盖了各类植物。但土坡笔直的走向和分明的转角,还能让人联想起这是一道城墙。这里就是旧州古城。

  旧州古城墙南北长约400米,东西宽约300米,整个城址呈长方形,“城墙”包围之中,如今已成为满是小楼的村庄。

  芳草萋萋,乔木森森,我们透过眼前的景象已无法想象古城历史上的盛景,甚至连这里是何城池,都只能从史料的蛛丝马迹中进行猜想。

  “独上高楼望帝京,鸟飞犹是半年程。青山似欲留人住,百匝千遭绕郡城。”这是晚唐宰相李德裕被贬海南时留下的一首诗,名为《登崖州城作》,李德裕所登的崖州城是不是就是这里?李德裕是否也在这个渡口望着悠悠江水想念遥远的长安?这些或许我们永远无法找到确切的答案,但无妨在春日里作一番遐想。

  归处 浩然正气留青史

  无论行得多远,人生总有归处。

  论说行得远的海南人,唐胄算一个,许子伟也算一个,他俩都是明代琼山人。

  唐胄在仕途上摸爬滚打几十年,历经坎坷,先后担任广西提学佥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、南京户部右侍郎、右都御史等职,行程不下数万里。

  许子伟是海瑞的弟子,万历十四年(1586年)中进士,历任兵部左给事中、吏部左给事中、户部给事中等职。曾奉旨护送海瑞灵柩从南京回琼安葬。

  一生几多辉煌,走过大江南北,唐胄、许子伟最后都回到了故乡,他们的墓都坐落于南渡江畔的陶公山。从旧州古城向北驱车行约半小时,经小道寻觅,在山坡之中发现了唐胄墓。其墓坐北向南,面向南渡江,背靠陶公山,倚坡而建。

  关于唐胄,《明史》有传,说他“耿介孝友,好学多著述,立朝有执持,为岭南人士之冠。” 其中,“耿介孝友”是立德,“好学多著述”是立言,“立朝有执持”是立功。“立德、立言、立功”的“三不朽”都集于他一身,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。

  唐胄还留下了今天可见的海南最早的地方志正德《琼台志》,于文化上有大功于海南。但我们凭吊唐胄,更感怀的是他的风骨,他一生立志报效国家,曾冒死抗疏,逆旨下狱,临危不惧,一身正气凛然。

  “把镜朝来还独笑,一春花鸟瘦添诗。”唐胄在家乡所作《新春咏》中的诗句,洋溢着春天的喜悦之情。虽然唐胄一生坎坷,作此诗时年过五旬,但仍满怀报国热情,对未来充满憧憬,可见唐胄盎然的精神。

  许子伟的一生同样精神,他为官清廉、正直,关心百姓疾苦,热心造福桑梓,并置义学于儋县,开敦仁书院于府城,同时还修建了明昌塔。

  陶公山上,春风拂面,觉有浩然正气,向南渡江望去,山野之间绿意盎然。陶公山脚下,三十六曲溪舒缓地流过,蜿蜒远行, 清如明镜的江水与连片的早稻田交织成景,勾画出一幅充满生机的春日画卷。

  旧州一带地标

  旧州古渡口

  雅蔡冷泉

  旧州神岭

  包道村侯家大院

  墩插村“世外桃源”

  旧州古城墙

  陶公山(云龙镇)

  唐胄、许子伟墓(云龙镇)

  旧州可以这么玩

  金林海口甲子通用机场

  体验低空飞行

  旧州镇包道村侯家大院“宣德第”

  品味精品百年火山老宅魅力

  旧州镇雅秀村雅蔡冷泉

  体验富含矿物质的理疗美容和农家美味之旅

  甲子镇山口村

  品尝特色绿头鸭肉美食

  旧州历史文化

  旧州镇历史悠久,据历史记载,唐朝贞观五年(631年),海南设立琼州府,州府设在南渡江畔的旧州村,从建州至今已有1380多年历史,现在还有古码头、古城墙等遗址。到宋开宝四年(971年)开始迁到府城,后来改称为“旧州”。特别被清朝光绪皇帝赐名的“宣德第”包道村侯家大院古建筑群落,具有浓郁海南古民居建筑特色。2009年,“宣德第”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,2016年10月,包道村被列为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。

  蔡佳倩 辑 许丽 制图

编辑:陈少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