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\本刊特约撰稿 陈立超

　　参加中共琼崖一大的人员一共12人，其中除杨善集是广东区委特派员以外，其余11人都是会议代表。这些年轻的革命者有9位为革命事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，他们的牺牲，为后人照亮了革命的道路。

　　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中坚守底线

　　来到今天的海口市琼山区国兴办事处米铺社区，感受到的是一片祥和。90多年前，一位英雄的共产党人在这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他的尸体再也没有被找到，长眠在米铺社区的地下。

　　李爱春烈士1925年在校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26年初被派回琼，历任中共琼崖特别支部委员、国民党琼山县党部书记。

　　1926年6月，中共琼崖地方委员会成立，李爱春当选为地委委员。李爱春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琼山县党部的主任委员。他以国共合作为条件，积极领导工、农、青、妇等各界革命运动。李爱春多谋善断，办事沉着、稳重，经常组织进步学生上街宣传，推动民众破除封建迷信和解放妇女的运动。

　　1927年4月22日凌晨，琼崖四二二事变爆发。当日凌晨，国民党右派武装对琼山县国民党部进行突然袭击，搜捕李爱春。李爱春被捕后，囚禁于国民党守备司令部(府城东门)的一间房子里。第二天一早，李爱春趁妻子孙宝珊探监之机，机警地将钥匙交给她，转托他的舅舅打开他那皮箱子，烧掉党的文件、资料，保住了党的秘密。尔后敌人将李爱春秘密解押到五公祠监禁。

　　据《琼崖英烈传》记载，敌人对李爱春拳打脚踢，用铁丝捆住脚趾倒吊，用尽一切酷刑，严刑逼供，还安排叛徒出面劝说，但李爱春坚贞不屈，守口如瓶。

　　5月间，敌人将李爱春等六人押到五公祠背后米铺村附近的坡地上秘密处决，李爱春临刑前高呼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！共产主义万岁！”，而后英勇就义。

　　在武装起义中战斗至最后

　　在大革命失败后的腥风血雨中，琼崖地区的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，高举武装斗争的旗帜，发动了椰子寨起义，打响了琼崖武装总暴动的第一枪。在1927年9月23日发动的椰子寨起义中，中共琼崖特委书记杨善集壮烈牺牲。

　　杨善集是“我党的早期革命活动家之一”(聂荣臻元帅评语)，是广东青年运动的杰出领导者，也是琼崖党组织和武装斗争的创始人之一。他曾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(原称社会主义青年团)广州地委书记、团广东区委书记、中共广东区委青年运动会委员、中共广东区委特派员、中共琼崖特委书记、琼崖军事委员会主席，琼崖讨逆革命军党代表等职。

　　1927年6月，琼崖地委在乐会四区宝墩村李氏祠堂召开中共琼崖地委紧急会议。随后，杨善集亲自指挥了袭击博鳌、中原、迈汤、坡村、和乐等敌人据点的战斗，连战告捷，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，组织发展农民武装队伍。他每到一处，立即开展宣传工作，还亲自向群众演讲，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，宣传共产党的政策，阐明革命的目的。他常对同志们说：“革命同志死一人，生百人，革命是向前发展的，是一定会成功的，共产主义是一定会实现的。”

　　1927年9月上旬，琼崖特委在乐会四区召开军事会议，会议由杨善集主持，会议根据八七会议及省委指示精神，总结了全琼武装斗争的情况，决定举行全琼武装总暴动，确定首战进攻嘉积，各县成立暴动指挥部，统一行动，以资接应。杨善集十分注意研究敌人的动向，临近暴动前，他从报纸上知道敌人力量相当强大，敌人后方还安定，感到全琼统一暴动计划难于实现，立即召集特委委员开会研究，从进攻嘉积改为进攻嘉积外围的椰子寨敌据点。

　　9月23日拂晓，椰子寨战斗打响。我军一举占领了椰子寨，首战取得胜利。嘉积敌军得知椰子寨战况后，惊慌失措。为了扑灭椰子寨革命火种，敌军分乘8辆卡车进行反扑。

　　上午11时，杨善集通知留守椰子寨的讨逆革命军开饭，然后到加所坡换防。传令兵刚走，警戒哨就发现敌军从东袭来，便迅速向指挥所报告。当我军得到情报，敌人已逼近椰子寨。杨善集立即要号兵吹军号通知在椰子寨的讨逆革命军集中，但因逆风，军号声传送不出去，派人去通知已来不及。

　　情况十分危急，杨善集身先士卒，站在加所坡高地上指挥部队阻击敌人。一场激烈的阵地战在加所坡展开了。敌军的武器精良，子弹足，且人数数倍于讨逆军。交锋一阵之后，讨逆军的子弹接应不上了，火力逐渐减弱。加所坡地势平坦，地形开阔，无险可守，阵势对讨逆军不利。杨善集命令边战边退，并决定自己留下来掩护。部队和群众安全撤离了，可他和留下负责掩护的同志却被敌人死死缠住，无法摆脱。他始终站在加所坡上指挥战斗，不断用手枪射击冲上来的敌人，最后不幸身中数弹，壮烈牺牲。

　　在刑场将生死置之度外

　　在今天的澄迈县金江镇文明路北段，耸立着冯平、符节烈士纪念碑，无声诉说着琼崖工农红军总司令冯平英勇就义的故事。

　　冯平是琼崖工农红军总司令、中共琼崖特委委员兼军事部长。1923年，冯平被党中央选送到苏联留学，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期间，他编在第七组，组长是聂荣臻同志。次年10月24日，中共旅莫支部大会通过吸收冯平入党。

　　在琼崖四二二事变爆发后，冯平带领红军战士转战临高、澄迈、儋县等地，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。1928年5月，在敌强我弱的不利条件下，冯平不幸被捕。

　　冯平被捕后，敌人大造舆论，在金江圩日，把他缚坐在竹椅上，由四个白军抬着“示众”。老百姓怀着沉痛的心情前来看望自己的红军司令，而冯平坐在椅上，面无惧色。

　　敌人害怕冯平在押送海口的途中被红军救走，决定在澄迈就地审讯。据《冯平传》记载，敌师长蔡廷锴亲自到澄迈审问冯平，冯平始终不向敌人低头，他反复地说：“我个人之生死，早已置之度外。”1928年7月4日上午，29岁的共产主义战士冯平，在国民党反动派军警的押送下，昂首从容走向刑场，沿途高唱《国际歌》，高呼“共产主义万岁！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

　　为革命鞠躬尽瘁

　　琼崖革命斗争23年红旗不倒的光辉历史，是中国现代革命史上的一个奇迹，然而创造这一奇迹的领导人，大多数没有亲眼看到新中国的成立，没有看到红旗插遍海南岛。王文明是中国共产党琼崖地方委员会第一任书记、琼崖苏维埃政府第一任主席、琼崖革命的重要奠基人、琼崖工农群众领袖。

　　在今天的母瑞山地区仍然流传着王文明的故事。1928年3月中旬，国民党广东省反动当局派其第11军第10师蔡廷锴部及谭启秀独立团来琼，对琼崖苏区及红军进行第一次“围剿”。面对敌强我弱的形势，中共广东省委扩大会议确定“以城市为工作中心”的错误方针，指示中共琼崖特委坚持以海口为工作重心。对此，琼苏主席王文明持保留意见。下半年起，特委机关陆续迁到海口。年底，王文明在乐四区文魁岭橡胶公司的胶园中，召开党支部书记和乡苏主席以上干部会议，会议决定红军改变战略战术，暂时采取守势，相机发展。县、区、乡党政干部，分散回到可以站脚的地方隐蔽活动。之后，王文明率领130余名红军战士，以及琼苏直属机关机械处、印刷处、医院工作人员和部分赤卫队员共600余人，乘敌人麻痹之机突围，在夜色掩护下潜渡万泉河，从马鞍山进入母瑞山。王文明领导琼崖红军主力反“围剿”后期的大转移，不仅保住了党和红军的骨干，而且开辟了母瑞山革命根据地，为琼崖坚持长期武装斗争奠定了基础。

　　长期艰苦的战斗生活，使王文明身患重病。1930年1月17日，王文明在母瑞山不幸病逝，终年36岁。他临终前还嘱咐革命同志：“要忠于党、忠于革命事业，困难是暂时的，共产主义是一定能够实现的。”

　　琼崖一大参会人员

　　牺牲情况

杨善集 27岁牺牲

王文明 36岁牺牲

冯 平 29岁牺牲

许侠夫 26岁牺牲

李爱春 26岁牺牲

陈垂斌 33岁牺牲

黄昌炜 29岁牺牲

周 逸 25岁牺牲

陈三华 1943年牺牲

图片均为资料图